混合办公中,你需要知道的窘境、冲突与盲点(一)
混合办公在窘境与冲突中发展,年轻的职场人士一方面希望灵活性,可以自行决定在家办公,同时也希望回到办公室与同事见面,营造温馨、有效的工作关系。
三年疫情,已经改变了全球职场环境。Hassell 2022年未来职场环境研究的数据表明,从全球范围来看,混合办公数量均在上升。相较2021年,美国从28%上升到了41%,英国从23%上升了到51%。如今,在发达经济体中,混合办公成为一种越来越普遍的工作方式。
在远程环境中,年轻的职场人员很难从经理那里得到及时的、有建设性的反馈,年轻的职场人士担心他们误解了经理在线会议中的非语言暗示,并为如何表达不在办公室的情况下的努力信号而苦恼。
毫无疑问,经理们也面临着完全远程或日益混合的团队合作困难。例如,纽约市的一位房地产高管Tony谈到,当他的团队成员效率低下或不知所措时,他很难理解。但当他的团队出现在办公室时,“我总是让门开着,因为我喜欢听到正在进行的对话……这对我来说很有好处,可以了解团队每天的紧迫问题是什么。”但在远程或混合办公过程中,他必须依靠团队主动或例行的会议与他们进行检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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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合办公政策实施过程中的冲突
在巴黎的Ying表示,她所在公司的高管已经将灵活的远程工作作为公司的正式政策,但许多中层管理人员仍然鼓励他们的团队定期到办公室开会。“这很棘手”,她说:“经理们不能直接说他们不喜欢远程工作--这不是公司的公众意见。但他们又期望我们都来参加会议......你总是处于冲突之中。” 可以肯定的是,这一个过程加剧了初级和高级员工之间的紧张关系,使得个人自主性和组织统一性难以平衡。
这种冲突关系不仅存在于经理和他们的团队之间,也存在于不同部门之间。例如,纽约市的投资银行家Ian的团队是唯一一个在混合政策中工作的团队。他说:"当我和其他分析师交谈,告诉他们我是混合办公时,他们马上就会嫉妒,因为他们也想拥有混合办公的权利”。当一些团队被允许进行远程或者混合办公,而其他团队则不能时,就会导致嫉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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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衡偶遇与有计划会面的冲突
即使混合政策对所有人都可用,它们仍然会对同事之间的工作关系产生负面影响。从团队或部门层面,确定了混合办公政策,而职能团队的每一名员工可能会选择不同的上班时间,出现在办公室的时间却无法重叠。这样以来,就很难在办公室里随时的见面和交流。反过来,缺乏这种偶发的、计划外的互动,有可能强化了组织孤岛,并可能扼杀学习他人的机会与创造力,正如《孤岛效应》一书的作者Gillian Tett所认为的,创造力往往是跨职能部门接触的产物。
一些人试图在办公室时更有意识地与他人联系来对抗这种孤岛效应。例如,受雇于巴黎一家医疗保健公司的Ariane,有意提前安排咖啡聊天或见面。身为项目经理Ying也是这样做的:“我与同事的进办公室工作放在同一个时间段”。混合办公以后,这种偶遇很难自然发生。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杰米-戴蒙在他2022年的年度股东信中也提到,“缺乏偶发性的学习和创造力 ”是虚拟工作的 "严重缺陷 "之一。
围绕未来工作的讨论往往倾向于组织和雇员群体之间的分歧。但围绕工作的冲突也在个人内心世界发酵。他们对在家工作与在办公室工作的权衡进行了自我反思,并认识到他们自己的行动和价值观可能并不完全一致,或者说还没有形成固定的行为模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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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灵活性,包括部分WFH,成为年轻职场人士的筹码
研究表明,今天的年轻职场人士已经适应在家办公,并要求组织允许他们有在家办公的权利。这主要是因为,依据他们的工作类型,在家办公提供了一种调节工作强度的方法。例如,当纽约市的神经科学博士候选人Rohan需要快速完成一些编程和分析时,他就在自己的公寓里,而不是去实验室。“我戴上耳机,放大音量,然后集中注意力。”
巴黎的电影制片人Mona说,这是一种重新调整她工作精力的方式。在家办公的Mona既要洗衣服又要安排维修等生活琐事。Mona说:“我认为,当我能平静地对待自己的个人生活时,我的工作表现会更好。”如果没有偶尔在家工作的机会,这些生活任务--以及它们产生的压力--会堆积起来,使她的工作变得不那么愉快和不可持续。
也有一些人表示,信任是他们喜欢在家工作的一个重要因素。在谈到在家办公政策时,Ying说:“你不一定要使用在家办公的权利,但拥有选择使用的权利会让你觉得一切尽在掌握。”同样地,Mona说:“你应该相信,我能以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完成工作。”在疫情期间,他们对自己的工作方式有了更大的控制权,这让他们投入更多,而不是更少。因此,对于雇主来说,告诉他们必须在办公室才能把工作做好,一是会让人有居高临下的感觉,同时产生了选择在家办公,他们的参与度就会下降的暗示。然而真实情况确是,就像Rohan(神经学家)的例子一样,情况恰恰相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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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渴望灵活性,但今天的年轻人也渴望与需要共事的关系
研究中,即使大多数年轻职场人士都希望实现部分时间的WFH,但他们也能看到其中的局限性。研究人员清楚地感觉到他们对远程工作中孤立性的担忧。他们很清楚,其他任何一代人都没有这样的社会隔绝。56%的受访Z世代(1997-2012年出生)表示,他们在成长过程中每月至少感到一次或两次孤独,而X世代只有37%,婴儿潮一代只有24%。 ReD对年轻人的广泛研究表明,他们有明显的归属感危机:他们感到缺乏社会凝聚力,与朋友和关键的人际关系隔绝,包括在工作中。
个人成长是他们非常重视的事情。因此,年轻的职场人渴望富有温度的同事关系和有效的导师指导,但他们也承认,他们很难在远程或混合环境中建立这些同事关系。面对接收和提供及时反馈的挑战,协调见面时间的困难,更不用说建立融洽关系的困难。正如自称是 "外向型公司中的内向型 "的Ying所说:“这是一个悖论,因为我需要那些闲聊的时刻来感受这个公司的一部分。但我也需要独处的时间来充电”。她觉得在办公室之外,这种快速、随意的互动很难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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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,一些年轻的职场人喜欢远程和混合办公的灵活性,但他们也看到了其中存在的缺点,尤其在培训方面更为深刻。年轻的职场人自信他们有能力自学专业技能(例如,在正常工作时间之外参加编程或品牌设计课程),而他们更期待他们的雇主帮助他们建立本能的直觉,例如:如何在当下以高度创造性和高效的方式行事、应对、思考和解决问题,这些往往都需要从前辈身上获取经验。正如Lan所说:“很多学习机会来自于能够与我的经理坐在一起,就在他们身后,对所有的事情提出问题"。
直觉往往依赖于能够观察到工作是如何实时发生的,并经富有工作经验的员工提供切实的指导。然而,在远程工作环境中,这种直接观察几乎不可能发生。这就造成了很多职场新人只能看到别人的工作结果,而无法看到工作的过程。
如调研中Lan所说的,在纽约观察交易员会让他感到兴奋,当客户打来电话时,交易员会本能地如何回应?他们的直觉和判断是什么?他试图通过近距离观察来获取他们的具体的或隐性的工作知识。
Lan认为,在办公室里,他可以从更资深的交易员那里学到一种独特的品质--富有勇气,对交易充满信心,这也是他愿意兼职的原因之一。因此,年轻的职场人确实看到了办公室的价值。但他们希望出于明确的目的进入办公场所,例如,集中注意力(在家里有太多的干扰);通过观察来学习;与同事联系,特别是与跨团队和职能部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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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的职场人希望为明确的目的而进入办公室,但他们也希望办公室是一个舒适的、可预测的空间,在那里他们可以快速地开始工作。随着企业在疫情后削减办公室面积以降低成本,这就给雇主们提出了一个关键挑战:如何设计更灵活的空间,让人们可以适应不同的目的,同时保持一定的可预测性和效率?